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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夏，可怕的雨天，雨水充裕的都可以淹死鱼了。 欲星移坐在咖啡店里，又叹了一口气，他低头看眼手表上指针时间，机械运动不知道疲惫，面前咖啡已经渐冷，略苦的味道充斥口腔中。 大约是什么时候开始起呢，似乎可以追溯到上一周的雨天，为了避雨，他走近这个咖啡店，蓦然撞见了这里的老板，说实话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随性的店主。 那天欲星移把湿哒哒的雨伞放进进门左手边的沥水木桶里面，开口叫人，他确定自己的措辞非常礼貌，三次过后才堪堪听见木椅在地板上移动的声音，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墨绿色休闲服的男人，手里拿着iPad，表情淡漠的能吓跑胆小的妹子。欲星移迟疑的说自己要一杯Coppuccino，那人看了他一眼，走到柜台后面，一阵鼓捣，香浓的咖啡就端到了欲星移面前，以及说了请字。在这个冷清的环境里面，欲星移差点都要感动了。 欲星移口味偏甜，大致是因为所谓的甜度能增加幸福感这种浪漫理论，这个理由被堂弟狠狠吐槽过，他只是笑着摸摸堂弟的头说小孩子不能这么不可爱，顺便再准备了一顿苦瓜晚餐，他吃甜不代表他讨厌苦瓜，忆苦思甜才是遵循伟大领袖的最好行为，于是梦虯孙拉着隔壁楼层的史仗义又开展了为期三天的出走行动。 想到这里欲星移忽然就笑了，惹得坐在屋角的店主抬头看了眼他，随机又低头把注意力放回到iPad上面。 “真是一个坏天气，不是吗。” 欲星移端起咖啡杯坐到店主旁边，和很多私人咖啡屋一样，这家店的内部装修也很温馨，靠垫软乎的恰到好处，灯光打在人身上，平添几分柔和。 店主调整了个新姿势，手托着着下腮，透明镜片后面的双眼似阖非阖，看不清其中颜色。 有那么一瞬间，他几乎以为他们是认识的，随即就被清清冷冷的声音给打破了。 “天气没有好坏，如果你的心情坏就请离开这里，不要污染了空气。” 欲星移错愕之后转而笑了起来，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。 “我头次遇到把客人往外赶的店铺，你好，我叫欲星移。” 店主静静看他几秒钟，似乎很不情愿，甚至带着几分施舍的语气回答说。 “默苍离，那么你现在见到了。” 欲星移自带调节气氛的天赋，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场合总是能让人觉得舒适无必，偶尔有一两个想要破坏的人，也被他一句戏谑的我真是做人失败啊的口头禅四两拨千斤给圆过去，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用笔杆子奋斗人生简直是对天赋的浪费。 可是无论他怎么的长袖善舞，面对默苍离，他的口舌忽然就生锈了。 “嗯，那还真是我的荣幸。” 欲星移转移话题，随便找了个话题，默苍离安静倾听，偶尔插句话，恰到好处的锐利，越说欲星移越觉开心，原本进店时候忧郁的眉梢染上了雀跃之色，伴着窗外雨帘，谱写着优美乐章。 第二天，他又来了。店铺还是清冷的一个人都没有，欲星移好奇问为什么都没有客人，默苍离很自然的回答说，因为所有的人都只来了第一天。 第三天，雨依然在下，欲星移再度光临，他已经能厚脸皮的自己到柜台后给自己和默苍离同时泡上咖啡，品着醇香的咖啡，说着细雨中攀拉牵牛花的黑猫的憨态。 第四天…… 第五天………… 雨一直下，欲星移开始习惯在下午三点，走到街角，进入咖啡店，点一杯咖啡，见一个人。 直到第七天，欲星移推开大门，里面静默的一个人都没有，他想着等会儿看见默苍离的时候一定要教育他，这样万一遭贼了该怎么办。可是直到傍晚六点，天色渐渐昏暗起来，他也没有看见默苍离，欲星移收拾清洗好杯子，顺便还帮他修剪了桌上的蓝色的鸢尾花，这是他两天前路过花点，看开的绚烂就顺手带过来，默苍离当时随便找了个水壶，直接把欲星移笑的没脾气了，他也不矫情，给壶里装满水。 虽然有水养着，这样的沉闷天气，让花期更加短了，欲星移摸摸发蔫的花瓣，想着明天是不是再带一束来。 可连续两日，欲星移来都扑了个空。 如今他坐在窗前，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，欲星移自嘲笑笑他这算不上算是着了魔，无论如何，他都像再见默苍离一次，哪怕只是告别也好。 作为一个作家，闭门造车并不是个好事，欲星移每年五月都有远游计划，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吧，直觉告诉他，也许这次没有见到，下次就没有机会了。火车定在明天早上十点，现在已经五点四十，本来他应该在家里收拾东西，但是…… “你还在啊。” 门被推开，默苍离收起手上黑色长伞，看到欲星移只说了这句话，似乎他只是出去了十分钟，而不是整整十天。 欲星移笑说道。 “你不怕回来店铺就被转卖了。” “你可以试试看。” 他把外套扔沙发上，窝回专属沙发，眉眼间似乎有几分倦怠，欲星移起身给他泡了杯咖啡，默苍离转眼看见台上的蓝色鸢尾。 “这花你还真是看不腻。” “夏天嘛，总要看些冷色才觉得心里舒服。” 气氛沉默了一会。 “对了，明天我要出门远游……你，要一起吗？” “远游？”他抬起头，手摩挲着骨瓷杯温热的外壁，“很有勇气的提议。” “确实是很糟糕的天气。” 大约是不会答应了，欲星移遗憾的想法还未来得及酝酿，就猝不及防被打破。 “时间，以及地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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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8-1 02:08:27
